【摘要】 针对目前伪生态工业区的规划建设现象，本文对工业区生态规划的理论基础作了阐述，并结合城市规划学科特点对工业区生态规划的内容和重点作了分析。
【关键词】 工业区 ; 生态系统 ; 生态规划
The analysis on industrial estate eco-planning
【 Summary 】 Aiming the phenomenon of the current false ecosystem industry area, this paper expatiated the theories foundation of the industry area eco-planning. Combined the city planning characteristics, it assayed the contents and emphasis of the industry area eco-planning.
【 key Words 】 Industry area; Ecosystem ； Eco-planning
在工业化推动城市化的背景下，我国兴起了一股工业区规划建设热潮，其中以诸如“生态工业区”“生态工业园”等为建设目标的规划建设项目庞杂，但总的来看，建设效果不甚理想。其中大量园区建设已经陷入了与生态原理背离的“伪生态”规划建设泥沼，主要表现为以下几点：
名为建设工业，实际上是又一轮“圈地运动”。打着各种名目的工业区大面积圈地，土地大量抛荒，违反土地资源合理配置最基本的原则；
片面追求场地平整，破坏自然生态资源。三通一平等本是建设园区必要的基础设施建设工作，但一味强调迁就工业企业生产特点而片面强调土地平整，使诸如河流、冲沟、山体、林地等丰富的生态资源消失殆尽；
以铺装草坪代替丰富的植被复合群落，以末端治理式的手段代替生态工业，片面曲解丰富的“生态”概念。
鉴于以上种种，名为生态工业区建设，实质是“伪生态”建设 . 所以有对工业区生态规划的理论、建设进行剖析。
1. 工业区发展生态化趋向
工业区建设源于 20 世纪初英国，如今据工业发展研究理事会的统计，全球已有超过 12000 个工业区、工业园和出口加工带。
工业区为工业企业提供了集中生产的场所，工业在某一空间范围的集中布置无疑会带来很多优势，如规模效益、协作便利、管理方便以及由此衍生其它配套产业（如服务业），同时又带来的经济、社会效益等。起初工业区的建设与运行对生态的关注也不过是停留在“治理污染”“末端处理”水平，在污染费用分担体制尚不明晰的时期，这种方式与放任自流相差无几，与之相应工业空间布局对生态涵义欠考虑。
随着生态化、信息化时代到来，工业区也随之出现了生态化建设趋向。以工业生态园区（ Eco-Industrial Parks ）的出现为代表，这一概念是在 1992-1993 年间由 Indigo 发展小组才首次正式提出，是“一个由制造业企业和服务业企业组成的群落，它通过在管理包括能源、水和材料这些基本要素在内的环境资源方面的合作来实现生态环境和经济的双重优化和协调发展，最终使该企业群落寻求一种比每个公司个体效益的总和还要大得多的群体效益。简言之，生态工业园区的目标就是要改善参与公司的经济表现，同时最大限制地减少其环境影响” [①] 。典型案例有丹麦的卡隆堡工业园区、美国的费尔菲尔德工业园区等，我国如浏阳市工业园等也正在做此方面的探索。
以日本筑波科学城、北京中关村等为代表的高科技园是工业园生态化的另一种方式；这种工业园组合配置资源的方式、物质产品生产方式向科技化、高附加值化转型，或直接演进到参与第四产业（信息业）的生产及运用、开发，从而达到良好的生态效果。科学城、孵化器、科技工业园、高新技术地带和技术城等 [②] 是这类高新技术开发区的基本空间形式。与之相伴的还有工业区产品生产的高科技化。
这两种发展趋向并不是相互独立的，而是一种相互辅持的关系，生态工业园的运行、管理以高科技理念技术为支持，高技术企业也必须以良好的生态环境为条件。“许多高科技工业园区内高科技工业对环境影响比居住区要小得多，并且对生态环境的要求也比居住区多得多”。可见，工业区的生态化和科技化是一个并行且融合的方向。
2. 工业生态系统和工业生态学——工业区生态规划理论基础
与城市中其它功能区关注的要点不同，工业区主要是以合理产出为主要目的，工业区规划的实质是对现有的自然资源（以土地资源为主）和引进项目的资源配置方式进行合理配置。从这一角度看，工业区生态规划的基础理论相对独立。
1989 年 9 月， Frosch 和 Gallopulos 发表了题为《创造业的战略》一文，首次提出了工业生态学的概念，认为工业系统应该向自然系统学习 [③] 。工业生态学是一门使工业系统模仿生态系统的新兴思想领域，是一门研究工业活动与消费活动中的物流与能流及其对环境的影响，以及系统因素、政治因素、法规因素和社会因素对资源流动、利用与转化的影响的学科。工业生态学的目的是使我们更好地理解怎样才能在经济活动中统筹兼顾环境系统。值得注意的是，工业生态学不同于清洁生产学，后者旨在废物削减，而工业生态学重点是使不可避免地产生的废物循环利用，特别是在不同企业之间集体组织。
运用工业生态学考察工业生态系统，考察其物质生产，流动状况，可以发现工业生态系统有 3 种类型（如图 1 ）：
类型 1 ：生态系统是不同物质的线性系统（典型工业过程）；
类型 2 ：生态系统包括某些物质的再循环和重复利用；
类型 3 ：生态系统是物质完全回收的封闭系统。
与自然生态系统相似，生态工业系统同样包括四个基本组份，即生产者、消费者、再生产者和外部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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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1 工业生态系统的类型
Fig1 The style of industry ecosystem
资料来源： Robert. U. Ayres. 工业生态系统：一种可行的管理战略 . 产业和环境 . 第 19 卷 .1997.4 | 一个工业生态系统趋于完善的标志是由初级原料加工厂、深加工厂或转化厂、制造厂、各种供应商、废物加工厂、次级材料加工厂等组合而成的一个企业群，主要要求是该系统整体要有一种主要“出口产品”，而且大多数的废物和副产品都能在当地利用。 [④]
这门新兴学科不仅可以作为在适应当地情况下使上图类型 1 的工业生态系统演进到类型 2 或 3 的工业实践理论。对如何规划，设计生态工业园区也同样具有理论指导意义，工业生态系统和工业生态学也成了工业区生态规划必须掌握的基础理论。
3. 生态规划运用
工业区生态规划应针对工业系统物质循环的特点，对促使工业循环的各种空间要素进行合理配置。与其余功能区生态规划相比，关键在于在工业生态理念的指导下，理清工业流程，辨识各种空间要素，按生态原则进行布局。
3.1 规划理念
生态规划视工业系统为一个生态系统，认为通过对系统内物质、能量的调控，使之循环运行，并形成复杂的相互链接的网络系统，同时，工业系统作为人类配置的自然资源最直接的场所，本身就应该是“轻柔触模大地”的场所，循环理念与自然理念应是贯穿工业区生态规划的两大规划思想。
3.1.1 循环理念
零排放、零污染是工业系统的理想状态。在理想的工业系统中，主要行为者之间的物质流达到高效的循环，投入系统的各种物质流和流出系统的各种废弃物的流量远远低于系统内部的物质循环流（见图 2 ），规划中体现这种循环的思想不仅局限在一个企业内部，更重要的是工业系统整体的优化乃至与城市级及区域级工业系统的整体优化。
图 2 理想的工业生态系统
Fig2 The ideal industry ecosystem
资料来源：周欣华等 . 生态园区的发展及对我国的启示 . 城市规划汇
刊 . 总第 132 期 .2001.2.p63
3.1.2 自然原则
工业园区的自然系统应为一个整体设计，不仅园区中建设必须符合场地自然特征，而且需要保持和完善自然的防护功能（如水体防洪）、调节功能（空气、水体、湿度、温度等要求）、美化功能、休闲功能、生产功能和生态的指示功能（对工业整体生态状况化反馈）等。
联合国环境署工业与环境中心出版的《工业区环境管理技术指导准则》中就十分强调研究工业区污染状况以及相应规划手法的应用[⑤] 。
除上述因素外，生态规划更注重各种生态因素的综合评价，通过定量的工业用地适宜性分析，来明确宜作工业用地（工业区布局位置）与城市空间的关系，如承德市在工业生产功能分析中制定生态因子，并通过生态适宜性分析，得出工业用地与其它城市的关系图，从而指导城市空间布局。 [⑥]
3.1.3 共生理念
共生是指不同物种以不同的相互获利关系生活在一起，形成对各方有利的生存方式，工业共生是指不同企业合作，共同提高企业的生存和获利能力，同时，通过这种共生实现对资源的节约和对环境的保护，其中相互利用副产品是重点。
3.2 工业区空间布局的生态规划运用重点
针对工业区生产特征，生态规划重点应放在工业区物质、资源流动的空间配置上来。针对性的生态规划主要有：
3.2.1 结合生态工程的规划
工业区生态规划布局最早被成功地运用到企业之间协作配合上去，各企业之间原料、废物的循环利用使工业区内形成了“工业共生体系”，并具备经济、环境等直接优势。可以这么说，这种模式的规划方式是基于成熟的生态技术、成规模的项目一次性引进并投产等基础上，规划在其中的作用更多的是该种生态工程提供一个空间载体。就以 Kalundborg 生态工业园为例 ( 园区生产结构见图 3) ，已经实现了原材料消耗的大幅度节省，净石油消耗量减少 45000 吨，煤消耗量减少 15000 吨，水消耗量减少 600000m3 ，此外，二氧化碳和二氧化碳和二氧化硫的年排放量分别削减 175000 吨和 102000 吨，取得了巨大的环境与经济效益。 [⑦]
图 3 Kalundborg 的工业生态系统
Fig3 The industry ecosystem in Kalundborg
资料来源：周欣华等 . 生态园区的发展及对我国的启示 . 城市规划汇刊 . 总第 132 期 .2001.2.p64
但这种方式推广也存在着极大局限性，也就是说这种基于生态过程的生态规划方式适用性并不广。如一家企业的废物可以提供给另一厂家作为资源的外在条件是废物必须大量可得、可分离且有价值；原材料供应不确定性更是一个普遍性难题等。而且这种模式实施通常需要强有力的政策干预。这种模式更适合于小规模和计划式经营体制。针对我国目前工业发展而言，遍地开发的工业区之间竞争激烈，环境、政策等都成为提高引资的重要条件，企业的流动协作等运行渐渐纳入了市场轨道，所以生态规划更重要的是提供一种弹性的、生态式的空间模式。
3.2.2 产业协作空间规划
产业协作空间是为工业内主要企业进行协作，配套生产的辅助性企业所需要的空间。工业园区引进该类企业可以充分利用主导企业废弃物作为原料进行生产，以加强物质生产循环，减少物品运输所造成的能源消耗。如位于巴尔的摩市东南部的费尔菲尔德生态工业园就规划预留了该类用地，通过针对性招募、政策倾科等种种手段引导协作产业进入园区。产业协作区是促进工业共生的重要内容，由于考虑到基础设施共建共享，企业的协作便利，一般布局在主导产业区旁。
这类空间存在的前题是工业园区主要产业明晰，管理者和规划设计人员对主导产业生产过程、物质流动过程明确的前题下进行。
3.2.3 生态环境空间的规划
现代工业区对生态环境质量要求越来越高，这也是与工业产品科技含量提高成正比的。一定面积和质量的生态环境空间不但增强了工业区的环境自我持续能力，而且对提升工业区档次、加强提高引资力度大有裨益。如浏阳工业区生态规划中就十分重视生态环境空间的规划，园内除生态工业区、生态居住区和商业服务区外，规划了生态控制区、生态保护区和生态功能区等三种生态环境空间等。 [⑧] 而地处西部，受技术经济水平相对制约情况下，重庆永川城市大安工业区规划中则从工业性质定位前提下，着重从山地自然特征，不同性质工业对场地的要求，以及山地交通流线组织和企业协作的引导的角度来规划控制、引导相对低技术水平下工业区的生态化途径。 [⑨]
5. 小结
生态工业区应对物质资源配置和自然资源配置生态效应进行兼顾。工业区规划建设工作必须在工业生态学理论的指导下，追求产业和环境的生态化。工业区生态规划应能引导基于人类活动所引发的人与自然的物质代谢及产物，能均衡、顺畅、持续地融合自然生态系统自身的物质代谢之中，而绝非表面化的铺装和美化。
[1] 杨培峰 重庆大学建筑与城规学院 男 1972.8 讲师 博士
[ ① ] 周欣华等 . 西方工业生态园的发展及对我国的启示 . 城市规划汇刊 . 总第 132 期 .2001.2.p63
[ ② ] 肖刚 . 广州科学城及规划建设的思索 . 城市规划汇刊 . 总第 125 期 .1999.1.p41
[ ③ ] Frosh R A ， Gallopowlos N E,Scientific,American,1989,261(3),94
[ ④ ] Robert. U. Ayres. 工业生态系统：一种可行的管理战略 . 产业和环境 . 第 19 卷 .1997.4.p23
[ ⑤ ] Raymond P.Cote. 为什么要出版工业区环境技术管理指导准则 .. 产业和环境 . 第 19 卷 .1997.4.p15
[ ⑥ ] 刘耀林等编著 . 城市环境分析 . 第一版 . 武汉 . 武汉测绘科技大学出版社 .1999.1
[ ⑦ ] Robert. 工业生态学：私有部门的新机会 . 产业与生态 . 第 18 卷 .1996.4.p41
[ ⑧ ] 浏阳工业园区生态环境规划 . 同济大学规划设计研究院 .1999
[ ⑨ ] 永川大安工业区控制性详细规划 重庆大学城市规划与设计研究院 2002.10
作者简介：杨培峰 男 1972.8 中国城市规划学会会员
重庆大学建筑与城规学院 城市规划与设计博士 发表论文 20 余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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